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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回家   文 / 宜蘭歸子

  蘇軾『和子由澠池懷舊』詩中「人生到處知何似, 恰似飛鴻踏雪泥,泥上偶然留指爪,鴻飛哪復計東西」中的這幾句道盡了人生曲折與不可知,畢業後的我猶如離了根的葉子,飄向滿是繁忙鉛華的大都會 台北以及台中,經歷了幾年汲汲營營的都會工作生活,也曾獨自踏過半個澳洲體驗了一段冒險旅程,但與家人醇厚的情感讓我始終心繫故鄉。如今的我似離了根的葉 子終究還是落回初生之地。

在台北的那段期間我有著與其他朋友不同的工作歷程,不管是在最熱鬧的東區協助朋友餐廳的營運,或 是參加活動企劃,都讓我直接而赤裸裸的體驗社會洗禮。之後在一次意外的「陪考」中投向科技產業的懷抱,緩下腳步毅然離開繁忙鉛華的台北,在台中度過了兩年多穩定且有不錯收入的科技人生活。經歷了家人離 世的慘痛經歷後,本著一股思鄉的情緒的心,在機緣下得知故鄉有新興的科技產業進駐,便一拍即合成為少數的返鄉工作人。命運的風將我帶回了故鄉,雖然有著人 事已非的感概,但對宜蘭這股熟悉而溫暖的感覺卻不曾改變。

老家位於工業區內,望著不遠處地標似的台化公司,兩根擎天的煙囪猶如吸鴉片煙斗日夜不停的吞吐煙 霧,來訪的年輕友人在夜間遠看台化的燈火輝煌,還懷有浪漫情懷的說: 「很浪漫,像宮殿一樣美麗

在福爾摩沙國道五號通車後這幾年,政策推行著,利澤工業區長滿芒草的海埔地一塊塊被插上告示牌, 宣告著未來主人的到來,而我也「幸運」地加入工業區建設的行列。發展中的利澤工業區隔著濱海公路逐漸與龍德工業區形成犄角之勢,似乎象徵宜蘭工業的火車頭 啟動。

期間五嬸因就近照顧家庭之便,在工業區 裡的一間電子公司上班,幾乎不曾準時下班她,加班時數之多常讓我笑稱模範勞工,無止盡的加班代價僅於法定底薪按時數加上,彷彿是勞動法令的化外之地。或許 這是製造業勞雇間的縮影與痼疾,在同樣一個魚池內魚兒能游動的環境與獲得的飼料大相逕庭,新注入的產業為求較足夠質量的人力,理應提出較優渥的待遇福利, 或許可以活化這個魚池的環境吧!但如何評估監督優質的產業並兼顧環境保護,在在考驗著執政者的把關能力。

高速公路的開通縮短了異鄉遊子歸鄉情怯 的距離,也帶來了無數慕名宜蘭風情蜂擁而至的人潮,一間間有都會消費水準的田園餐廳與民宿猶如雨後春筍般的冒出,原本川流不息的羅東夜市現在假日則變成摩 頂放踵般的壅塞,在冬山河畔隨處可見悠閒騎著鐵馬的遊客,享受著宜蘭濕暖而略帶泥土稻香芬芳的空氣,離家不遠的傳統藝術中心則成為老少皆宜的旅遊據點,然 而潮來潮往的假日旅客不知在宜蘭帶回去了些什麼?

回鄉工作的這幾年,看著故鄉在工業與商 業似乎有著足的變化,有了更多的工作機會、更多的商業契機,但在心中隱隱覺得少了些什麼,回想起數年前外出求學返鄉時看到龜山島的感動,及熱情的介紹邀請 同學來宜蘭體驗童玩節,還有寒暑假相偕成隊回宜蘭辦活動、服務,常心想不知現在的年輕子弟是否有著我們過往的鄉土情懷,一念至此,啊!原來缺少的就是這一 份能延續下去的宜蘭價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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