縣長,請問:你會作什麼樣的選擇?
縣長:
抱歉,我這個升斗小民,又要擾你「清聽」了,不過或許是我抬舉了自己,你趕場跑攤、拈香致詞已忙得分身乏術,哪有空理我發這種小牢騷,即使明知如此,一些話我還是如鯁在喉,不吐不快。
我一直對宜蘭縣教審會的事耿耿於懷,或許我該把教審會的沿革說給你知曉,你或許能體會我為何那麼在乎這件事;民國八十七年我擔任國語文競賽工作人員入闈,晚上教育局莊前局長來探班,大家圍坐在教師研習中心閒聊時,他突然對我說:「你對教育最有意見,教育委員會就你去籌畫吧!」接到這樣的工作指派,說不上「受寵若驚」,也談不到「欣喜若狂」,反而覺得「責任重大」,這是教師會籌備會要戮力推動的一項工作,我和一些教師會的老骨頭都是摧生者,在棲蘭論劍的教育發展會議之後,所留下來最重大的成果就是這一項,我膽敢不戰戰兢兢、全力以赴?
籌備會的會前會,請來教師會、校長、家長協會各二位代表,另邀請了現在社大的張校長,大家在大雅書局二樓,討論籌備會的邀請對象與相關事宜;籌備會是在縣府二樓,縣長室前一間不大的研討室召開,當天擠了二十幾個人,人多,意見也多,最後在林玉体、曾憲政二位教授堅持下,教審會的規模縮為十五人(原教育發展會議的決議是二十七人),並確立各團體的名額分配。這裏還有個小插曲,當我邀林玉体老師來與會,莊局長很擔心他與教師會結合,會使局面無法控制,所以要我換人,我力陳不宜更換的理由(包括他建議的人選,偏偏是林老師的學生,捨老師而就學生,似乎格局變小了),他總算沒有再堅持,但那一天林老師對教師會一些過激的言論,反倒以台北縣教育局長過來人的角度,為莊局長講話緩頰,所以會後,莊局長還讚許我「找對人了」,這是題外話。
委員會相關團體委員或由該團體推派,或由主管機關推薦數名人選由縣長勾選,學者專家除林、曾二位老師外,另請了長於社造的陳其南先生;偏偏在教育委員會要開議前,曾憲政先生發布要接任高雄市教育局長,就在我為此事傷神時,曾老師來電,述說他恐難再幫忙,要我另覓適當的人選,但他抝不過我的纏功,答應幫我詢問其他人,後來他給我黃榮村先生電話,要我直接與黃老師聯繫,黃先生為行政院教改會委員之一,時任國科會社會人文處處長,當我電話接通後,他也慨然應允。事後與三位教授約好時間,我還自掏腰包買了宜蘭土產,一一登門到他們的辦公室拜訪,感謝他們願意幫忙;回來後,我跟縣長室負責的邵秘書建議,為了尊重這些重量級的教授,可否請劉縣長親自撥個電話,向他們致意,劉縣長也真的做了;教育委員會正式開議那天,劉縣長有另一行程:新聞股安排他接受周玉蔻飛碟早餐的訪問,時間與會議有部分重疊,我分析事情的輕重緩急給邵秘書聽,最後由她協調新聞股,以縣長患重感冒為由,跟飛碟電台商議將訪問延後一週,由此亦可見劉縣長對教育委員會之重視(先岔個話,呂縣長,如果是你,肯這樣做嗎?)林玉体老師直至縣長你上任,才能卸下這個擔子,黃榮村老師則在擔任一年委員後,也因忙著九二一災後重建的工作,沒法繼續幫宜蘭的忙,但他有一事至今仍令我感佩不已,教育委員會第二次會議在棲蘭山莊召開,當天晚上最重要的討論議案,是有關教育局長是否由遴選產生,那天早上他兒子因習慣性脫臼而開刀治療,他探視過後,於當天下午風塵僕僕開車到棲蘭,參加晚上的會議討論,相較之下,陳其南先生的表現就頗令人失望,第一次開會遲到,之後的會議也就沒再出現過,我真不了解,當初他為什麼要答應幫這個忙?
爾後開會,我就要了解縣長與林老師都有空的時間,才敲定開會的時間,所以劉縣長從沒缺席過,印象中他也只有二、三次有重要事得中途離席,但他把會議主持人的職務交給林玉体老師,所有委員也從沒質疑過,會議每次都討論熱烈,像教育局長採遴選、學校公辦民營等這樣的重大議案,最後通過實施,都成了全國的典範;再對照縣長你任內的作為,讓我真的是感慨萬千,連教審會已通過的決議,你都可以因為少數人找你抗議,你就要文局長再召開臨時會,推翻原先的決定,真是令人匪疑所思;我是看著教育委員會(後更名為教育審議委員會),由無到有,從誕生成長而枝繁葉茂,到今天是否「名存實亡」,相信與會的人都心裏有數,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,相信所有關心教育的人也心知肚明。
抱歉,花這麼長的篇幅,跟你講教審會的一些歷史,講這些你可能一點興趣也無的掌故;在信的最後,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,從你的答案,我們就可以知道你口中所宣稱的:「窮不能窮教育,苦不能苦孩子」,這話有幾分真實性了。
「縣長,如果今天教審會的開會,與一場縣民的告別式時間重疊,請問:你會作什麼樣的選擇?」
祝「心想事成」
鄭文嵐 2009.09.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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